貔貅七七

VB/AFD同名

玦歌 第十五章

离宫











少年破涕为笑,他笑唐疏自恋又官迷。


肖陌的笑很短暂,短暂到唐疏甫一放开拥抱的手再与之四目相对,肖陌的唇角便已放平,失去血色的唇居中在他苍白的小脸上,尽是化不开的苦涩与啼笑皆非——字谜游戏里,唐疏拿到了肖陌亲手递上的答案,少年懊恼自己的不受控,难免后怕。


好在雨势见小,唐疏背起肖陌离开了火场。


少年的苦,他会慢慢解;少年的落寞,他也会悄悄地陪。


于是,便有了肖战与唐疏在宫外的相遇。


“将军,这么早?咦~还一身酒气。”


翌日寅时,遥远的天边初露一片朦胧的蓝,而肖战这时已行至宫门口,他一夜颓废酗酒又急着出宫,未来得及洗漱更衣,眉眼间的疲惫肉眼可见,唐疏迎面走来,坏笑着调侃他。


“守了一夜?”肖战下意识杀了唐疏一个回马枪,堵得他说不出话,“阿陌的里衣不会太紧吗?”


肖战眼力太好。


“这不昨夜淋湿了嘛,小皇子心地好,赏件衣裳而已…”唐疏心虚地揉揉脑袋把发束弄得更乱,他同样一夜未阖眼,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,他道:“他…不是故意的…昨夜事后,他替一博将纸钱和信烧尽,难过了很久,也哭了很久……”


肖战许久不言,期间唐疏亦不敢多嘴,他摸不准肖战在两种感情中的选择。


直到二人坐上马车在小道上驰骋起来,肖战才缓缓地开了口:“昨日你看到了,你确定你要跟随他?你永远不会是他的唯一。”


唐疏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肖战所忧竟是自己,一个外姓的兄弟,他一时愣怔不知作何答。


便听肖战继续道:“你知道的,阿陌成长至今是我一手帮扶,往后若有你在,我更放心。可是,若是动情…小唐,你要明白,阿陌爱江山胜过一切。”


唐疏叹了口气,低下了头。


“是我不小心让他走进我心里…我能怎么办?”


肖战未再说什么,自己又何尝不是?自小向往自由的人狂热追逐着人间至味,他不想矗立高位看万人,却愿处万人之中体味人世百态,他的梦里有蓝天、有田地。


如今,有人闯入他的一隅田地,那一隅田地生长着令他深陷的酸甜苦辣,一面蛊惑,又一面刺痛。


肖战要去北郊的军营,而唐疏到他城中的宅院便要下车,肖战最后在他跳下车时喊住了他,“唐疏!”


肖战甚少唤他全名,唐疏猛地回头竖起耳朵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他听到肖战阴沉的低语——


“若一博再受伤我拿你二人是问。”


一枚虎符根本不足以言表肖战的功勋,也就田丞相一生追逐于它又受制于它。唐疏会心,他再清楚不过,肖战二字才是撼动朝野的唯一。


而如今肖战心中有光,决心素履以往,唐疏点头笑了笑,如此看来,在新帝继位的动荡之际,王一博理应算得上朝堂内外的一条命脉了。












“有冯有翼,有孝有德,以引以翼;题题印印,如圭如璋,令闻令望。话说十月初五,普天同庆,新帝继位,大赦天下,凡本国百姓家有耕地者免赋税一年,从商者亦免除相关税负半年之久,全国上下,那是一片欢呼…”


人满为患的茶馆里,王一博与时影分坐方桌两侧,越过十几桌磕着瓜子听故事的茶客,可以看到一方长条桌后坐着位说书的老者,抑扬顿挫,娓娓道来,甚是动听。


在坐的都是局外人,可王一博觉得自己并不是。新帝的登基大典已过去十日,距离他离宫也两月有余。两个月来,他尝过苦头,却也品过不少甜头,如今他生计稳定、生活自在,可他竟时不时地恍惚。


“你怎么了?又出神…”


眼前说话的人是位侠客,时影——新帝继位前说书人口中的一位。他普济天下,惩恶扬善,救过失足落水的少女,揍过当街调X的恶霸,当然,还有王一博,那日离宫他无依无靠,睡了几夜桥洞底下的腌臜之地,一不小心生了病,应当是时影搭救。


不过,何为“应当”?因为那是王一博将救自己的功名安到时影头上,是王一博的一厢情愿。


“没什么…”可惜,他总是敷衍他的恩人。


王一博的思绪又一次走入颓然,他莫名的恍惚与相思不可控,这与他听一场说书,而书中的主人公都能跳到他眼前一样难以理解。


“一博又听书呐?”肖陌,哦不,如今已是皇上,他唤人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,轻快而愉悦的,却容易吓到被呼唤的少年。


“阿…皇上”,王一博一时改不过口,像给新皇取了绰号,可他并不畏惧君威,见肖陌落坐身侧,他无奈地轻叹,“做皇上也会这么闲嘛?”


“我好不容易脱身,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?”肖陌有些委屈,撅起个嘴巴能挂油壶。皇帝的确不比皇子清闲,大臣们的火眼金睛时时督促着他的一言一行,如今他千辛万苦出宫来,竟还要遭受责备,当真要难过了。


罢了……


也不晓得将军怎么就偏偏看中他呢?明明还是个没玩够的小少年不是?王一博笑着摇了摇头,不过将军倒也没错,肖陌很懂得安抚百姓,他继位之后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新政深得民心,百姓寄希望于他,想来,国家战后的损伤可以很快修复。


将军…唉,怎地又想起将军来……本就颓然的心情再次急转直下,王一博的落寞伤感在眸中凝结成霜。他近些日子虽好过了不少,却总是吃不下睡不香,见他如此,时影搭在膝头的手紧紧攥成了拳,厚重的青铜面具之下,眉间蹙得发疼。











~~~🌸🌸🌸



那日天明,雨后清新,花间露水,牡丹廊下沁着夏日难得的凉。


丹遐宫许久不曾如此宁静,打破这份安宁的,是连廊尽头的小厨房。


“先生今日醒的早,早膳快好了…”空禅像往常一样笑着迎过来。


“空禅姐姐,我…我是来告别的”王一博笑得勉强,“将军在吗?”


他还想与将军好生话别。


拂尘皱着眉走过来,“将军天不亮便离开了…先生要走了吗?将军倒是有言,先生来去自如…可是,总要先用过早膳…”


说罢便示意空禅起锅。


少年眼睛肿得像核桃,脸也是未上过药的样子,拂尘看了好一阵心疼。昨夜的声嘶力竭她听得清楚,少年在宫中委屈,而他们将军又何尝不是?可拂尘却不能置喙,宫中多年,早就看透人情冷暖,有些事说不清对错。


尽管她们只忠于将军,可依着将军待少年的那份仔细,她们早将少年当成丹遐宫的人、将军的人。手轻轻搭上少年小臂,拂尘拽着少年去墙边的小方桌坐下,空禅端着碗冬瓜肉丸汤走过来,道:“唉…昨儿三更将军还嘱咐今晨要煮冬瓜汤…结果你们都要走。”


汤匙与瓷碗碰撞十分清脆,王一博舀起一颗肉丸又放下,他喃喃着:“他不愿再与我多费唇舌了…”


少年昨夜冲动,早就后悔了…


两姐妹并未听清,她们只觉得惋惜,“先生一走,丹遐宫又冷清了…”


王一博不是不知冷热的人,拂尘空禅的好心从起初的遵从军命到后来的自然亲近他心里清楚,于是他红着眼睛吃光了两姐妹为他准备的早膳,甚至于心不忍地道:“希望将来还能再见面。”


略显稚气。他站起身来。


“会的,将军怎么舍得你在外面受苦?哦对了,这些盘缠你拿着…”空禅从袖口掏出一个厚实的小荷包,“只是些散碎银两,先生一定要收下,算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…”


王一博犹豫着接了过来,若没有这些,他又要从乞讨谋生开始,心底莫名恐惧,这是六年来不曾有过的,难不成是“由奢入俭难?”王一博一时想不通。


所幸那荷包不重,当真像是随手所赠,这才心安了不少,少年含着泪鞠躬,“谢谢你们,我无以为报,等我在宫外安定下来,你们若有机会出宫一定来做客,我也好报答你们。”


会再见吗?一定会的,拂尘看着少年离去时坚毅的背影勾起了唇角,她认识的将军最是长情,一定会追随他的心而去。









一朝出宫,举世苍穹。


贸然离宫,无异于厝火积薪,王一博对都城的一草一木,一砖一瓦都陌生,世界变了个样,他不知往哪儿去。好在肖氏皇族治下的国家民风淳朴,王一博从早走到晚,只见轩裳华胄与白袷蓝衫和谐地穿梭于宽广的街道。


早上的冬瓜汤早就消化殆尽,王一博舍不得动用两位姐姐给的盘缠,他只能找树上掉下来熟透了的果子吃;更住不得客栈,从城东走到城西,最后看中了护城河桥底一块至少可以不被雨淋的方寸之地。


“至少…也该好聚好散……”


月明星稀,一连几日不见风雨,少年白日里在河渡处做苦工,夜里便窝在桥底看星星、看月亮。离开前夜的发泄少年一直耿耿于怀,他的确想要肖战放他离开,却从未想过恶言相向,他明知那晚的事不怪肖战,可他还是一股脑儿地把责任推到肖战身上。


“我真坏啊……”少年喃喃着。


脖子仰累了,便去看那河水里月亮的倒影,月芽在水中摇晃肢解成不规则的七巧板,看得人眼晕。许久,少年昏昏欲睡,闭上眼睛的时候,他还在心里努力拼凑着那枚看得见、摸不着的玉钩。












时间跨度到两个月之后,但先来段简要回忆,说说离宫后的这段时间,铺垫一下两个月后的大事😎

  

今天有联文哦~

《扒一扒,影帝们的荒唐岁月》 

有个小小婴儿车,希望你们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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